冷圈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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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溯 终章

牙缝邪教我也知道一直没有人看,但是一入邪教深似海,终于还是写完了这篇并不严谨的文章。若是有缘,牙缝再见吧。

正文
金万堂对她是有印象的。

那时她只是个孩子,他仿佛是个混混。

一个小孩出手救下一个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混混,带着与生俱来的沉稳与傲气。

这不是多么美好的回忆或是相遇,混在江湖走,怎能不挨刀,又不是每一次都可遇见贵人出手相助,他就未把这事放在心头上。

少年人与游,做事带三分傲气,不肯低头,直到处处碰壁,家里催钱又紧,地头蛇剥削肆意,又总是遇上黑心的店家,一点一点的黑暗事,把他慢慢磨了锐角,在看时,心如明镜。

家里人碰上重病,他唯一的至亲,就这样死了,只剩些不成器的亲戚。

没钱的年代,便是亲戚也是不靠谱的,总想着从你那多挖些东西补上自家的窟窿洞,但人心也不总是如此。

他自有更黑更狠的时候,瘦不拉几的少年,总陪着点廉价的笑意,奉承着赚点小钱,谁会去管他呢?

巧合的是,他混在老北京,见到新月饭店招人,突然就记起那个孩子。

从黑色的,不染纤尘的车子踏下来说,“我新月饭店要保的人,谁敢动。”

他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金万堂并未认真思考过他以后到底想做什么,只想着赚钱养活自己就好,而新月饭店又熟悉几分,一切都刚刚正好。

他见到尹南风时,她许是不记得他了。

他也没想着新月饭店的小姐能如何记住他,只是这尹小姐虽然年纪还小,但眉眼是掩不住的,天生的美人胚子。

日子总还是不咸不淡的过下去。

没有了家人的负担,他年少行事愈发圆滑,但也全没了后顾。

只是总能见到尹小姐。

她穿过长长的走廊,眼角的黑色泪痣在并不明朗的灯光下隐隐的不清楚。

她卸下书包,人是愈发高挑,把黑色柔顺的头发梳于脑后。

她好像学了很多课,浑身气质越来越疏离。

她不爱笑了,偶尔看见他的时候,眼神会深了几分。

金万堂并没有专门留意,但回想起来,这些细碎的存在于漫漫时光的小事,在脑海里醒来,像过了初冬一瞬间都开了花的枝丫,在孤独的而荒芜的心海里摇曳。

喜欢她是天长地久的探究,是少年人的不知情起所长。

金万堂一旦明了心动,各种心思便无法压住。

他可以借着生日,节日,周年变着法子给尹南风寻点东西解闷。

她不快乐。

她说,她不想接手新月饭店。

金万堂也知这种事他插不上手,上位者自有上位者的忧愁和不得已。

“不想承了这饭店就别硬撑了。”

这种话,他永远没有资格对她说。

但他想,在那个春和的下午,他突然想说些什么不自量力的话。

尹南风二十岁的时候出了事。

新月饭店黑白通吃,处于灰色地带,树敌不少,但明目张胆敢绑大小姐的,头一回见。

尹南风一声不坑的配合着,没有任何慌张。

她二十岁本不该有此一劫,估摸着是她重活一世,改了些东西,影响了他人的命数,报应来了。

他们在黑暗的地下室,不见光的地方呆了很多天。那群人算是极为聪明,给她打了药剂,虽然定时注射营养剂,可能确保人浑身无力。

她饿了太久,眼前永远是黑的。

她想这次可能真的要死了。

以前在古潼京,张日山往她身上撒了天心石粉,救了她一命。

上天给她机会叫她从头来过。

可是,她想要的,想做的,从来不是自己能得到的。

耳边隐隐传来噪音与嘈杂的人声。

铁门似是被砸开了,轰隆巨响。

有微光透过黑布,她瞥见好像有人举着不知是何东西狠狠砸了下来。

这一世,总还有些遗憾。

“你这门牙算是没救了。”

医生帮他清理了一下,“镶个牙吧,要什么材料的?”

金万堂叹了口气,“镶个金的,除除晦气。”

算是丢脸丢到家了。

三十岁的老男人,门牙救人时给打残了,他要没脸去见尹南风了。

5.0

睁眼是白色天花板让尹南风久违的愣了一下,她很久没有进过医院了,而这个让她有一种仿佛回到了重生之前,她也是一人躺在床上,静静的注视着天花板。

金牙有回来探视她,提着鲜花篮子和吃食,那是他第一次强硬的对她说,身子重要,叫她静养着,把新月饭店的事交给经理去做。

手下养了一帮人不用,还养着做什么。

尹南风第一次正视了他的话,突然觉得活的这么累。这是不放心,那是不放心,似乎没有什么是放心的,突然也想要闲闲的活一回。

“就当是给自己满当当的日子放一个假。”

起码金牙是这么想的。

推门而入的声音唤回了尹南风飘散的思维。身着高定西装外套的张日山带着条纯白围巾站在门边。

“南风,没事了吧?”

他惯用长辈的口吻,一时间让尹南风不知身处何处。

“你回来了?”

“事情告了一段落,九门也该消停一会了。”

他走近,坐在了她病床旁边的一把小椅上,“秋禾不久就会把新月饭店交给你。”

他直唤的是母亲名讳。

窗外阳光正好,有绿阴晃晃。

她正视张日山的脸,突然记起,很久之前,早在她还是个半大孩子时,张日山也如这般年轻。

她一直叫他哥哥,但渐渐的她不愿叫了。

家里人对他几分恭敬,她慢慢意识到,这个哥哥并不是哥哥。

岁月斗转,她藏于年少中少有的逆反心理与自视甚高全给了他。

叫他“老不死”的。

看起来随意的短信提示他气温的变化。

融在日常里的点点滴滴不动声色的在乎。

她纠结不可放下的感情究竟是对他这个人,还是,一起度过漫长岁月的依赖成性?

他们才应该是彼此最了解的人,彼此一样的人。

所以当他身边有梁湾时,她心里隐晦复杂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不可说,不可念,不甘心。

也许这种感情在无数利益,试探包裹下,早就变了性,所以一切淡淡的,只有偶尔想起来发觉那是遗憾。

最后都成了认命。

张日山看看她,坐在椅子上说,“近日你好好养着,不久你们新月饭店的交接仪式要大办了。”

“你知道我不想。”

“南风。”

他叹了口气。

“你还是太年轻。”

他分明是知道她的愿望,知道她的想法,但给她的只是悲悯而无所作为。

九门体系,每个人都逃不过责任与宿命,他张日山就是首当其冲的。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会喜欢一个人,不可自拔。”

张日山撇头看看她,淡淡道,“我以为你是了解我的。”

尹南风想,世事无绝对,只怕你自己也不知道。

金牙推开门,正提着花,未曾想撞上了这一幕。

屋内好像流淌着剑拔弩张的气氛,像是冰层下涌动的暗河,令人窒息。

他看见张日山习惯性的半鞠躬说,“张会长好。”

张日山正起身要走,只是对他点了点头,留下了一个远去的背影。

尹南风眼尖的看见他牙口处金闪闪的一点光,问到“你怎么了?”

金万堂保持一个别扭的姿势走过去放花,不肯让她看见,便答到,“今日没什么事啊,尹小姐。”

“你把头转过来。”

她好像有点不耐烦,金万堂怕惹恼了她,小姐还在病着,处处是要依着她的,便放下了脸皮,转过去露出两颗金闪闪门牙来。

尹南风发现原来她自以为偏移的轨道在他处究竟是以另一处形式暗合归位。

“是我对不起你。”

她一时间充满了歉疚。

金万堂摆摆手,“小姐,你在说些什么话呀。”

那是他的私心,与她无关。

所有人,她惊觉,重活一世,并无大改。

金万堂偷听到了他们谈话,联想起那个下午,尹南风的失态。

如果他能更好一点,地位再高一点,是不是尹南风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会不会就能多笑笑了?

可她是那么聪明的人,是望尘莫及之人。

金牙头一回更为自卑。

他放低了要求。

金牙突然半蹲下去,离她不过十几厘米的间距。

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语气却毕恭毕敬。

“尹小姐,我没有那么聪明,没有像张会长一样手握大权。”

“我想成为小姐的左膀右臂,自始至终,不离不弃,誓死效忠。”

风声簌簌而起,帘子飘散开来,走廊的人声邈邈远远。

一时间好像只剩下他们俩人。

尹南风发现把金牙和自己的命运搅和在了一起,一切都乱了套,又像是理所当然。

一个人守着另一个人。

日子也无甚了了。

他们的命不过才刚开始而已。

往后余生这样长,谁知道有多少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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