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圈狗狗

对于一只小狗🥹生什么气?

【梁山】《降神》全文by海桐玙歌

祝我们酱油永远开开心心。表白我的宝贝黑心肝。(●'◡'●)ノ❤
@指月山瀑有點甜🌙

引子

“你为何而来?”

她即从座起,礼佛合掌,长跪佛陀。

世人皆愿无心无求,入空门,灵台清明,不受红尘所累,她却心怀情事,望佛兴慈悲,洗尘垢,度她所愿。

空生大觉中,如海一沤发,有漏微尘国,皆依空所生,况复诸三有。

一曰情。

佛陀于上,面慈目善。

庙里有红烛泪点点,照的庙内半亮,烟气燎燎。

唐卡与藏袍,念经与钟声,似是久别的梵音。

有天光暗暗,云层滚滚,中劈裂缝,漏出一点灵光淼淼,照在终年不化的积雪上。

梁湾双手合十,俯首于案下,开口道,“我为我的命而来。”

她在火车里泡了一碗泡面。

迦叶坐在她身边但是什么都没带,她看他似是饿了便替他泡了一碗。

这趟一起来的人,大多是本地的藏民,只有她和迦叶不是。

或是说,她也不知道迦叶是哪里人。

那种在人群里的游离感,叫她一眼便可以看到他。而他面无表情,脸上好像笼着一层看不清的东西。

一步叩首,左望遥遥,心不妄动。

与佛。

他人称之,朝圣。

她从前信佛,时至今日更甚。

也许都是身处异地,或是各有各的伤心处,朝拜者在团聚一起时,熟稔起来。

迦叶搅动着碗里的泡面,突然抬头叫她,“梁湾。”

她从碗里抬头,看着他开口,“你为什么来朝圣?”

迦叶直起身子淡淡说,“他们心里有惑,想借佛陀之口,洗清灵明,定心定性,免受苦楚。”

“你呢?”

他埋头喝了一点辣汤,抬首看她,“你有什么疑惑?”

梁湾看他,愈发觉得他熟悉。

那是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

他清浅的眸子淡淡看着她,却又一种她说不出的感觉。

她的心底说,“他是可以信任的。”

梁湾抬起手腕,她的腕上挂着一个镯子。

梁湾轻轻敲了一下镯子,有空灵之声渺远于车厢,潆潆入耳。

“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但是他在一个地方出了一点事,我可能要等他很久。”

“我不想让他受苦,又无可奈何。”

“我心里有惑,却不是惑一般苦事。”

“我想求佛。”

她却没说完,她心里所求。

她看见雪山之巅在凉凉日光下,泛银光凛凛,火车高速行进的路上,鸣笛声不减。

“迦叶,你呢?”

他没有看她,只是说,“你给了我一碗面,我也要送你一样东西。”

迦叶掏出来一串长长的珠子予她,眼里涌动着不清的情绪。

他的眼里太淡太淡,看起来仿佛超于世俗。

迦叶的声音听起来极为缥缈不定,好像从远方传来。

“愿你所求,样样所得。”

她到岔路时,便与众人背离,迦叶却出其意料的和她走在一块。

梁湾要去的地方并不是普陀珞珈。

吴邪说,他假死前曾藏身于墨尔多的一个小庙里,遥遥远处有一个湖,羊卓雍措,传说能照出一个人的前世今生,和心里所愿。

那里有成片成片的藏海花田,像浮屠路上的最后一抹红色。

人间幻境。

她跪在佛堂前,求了唯一件事。

愿佛保佑她,保佑张日山从混沌清醒。

他身担重任,在古潼京里完成了宿命,却不能醒来。吴邪说,“张日山是在听完古潼京的风声时,突生变故。那个佛爷与九门苦苦追求的秘密只有他知道。”

诸佛在上,信女梁湾,求神谕降临,为殊途指点迷津。

求,张日山一生平平安安,早脱魇厄。

迦叶跪在她身旁,转过头看她。

他在她睁眼的一瞬开口,“你是有缘人。”

“嗯?”

梁湾不懂,她直起身子说,“你求什么?”

迦叶笑着摇了摇头,“你不懂。”

他没有所求。

“传说藏海花泡水,可接上天,看诸佛,通黄泉幻境。”

他站了起来,对她伸出了手,“你也许应该去看看。”

梁湾握住了对方伸过来的手,发觉他凉的可怕。

“你今天穿的少,会着凉。”

羊卓雍措,传闻佛陀曾在此修行3年,并在圣湖埋下了殊胜的伏藏,又因清澈冰冷,被称为神女散落的绿松石耳坠。

它掩藏与满山的藏海花之内,是天地孤独的倒影。那最远处是水天交接,她远远的还能看见复繁的云层雾气,和雪山的冷烟。

梁湾捡了个篮子摘了好几朵,她想总要试试。

迦叶指着东方,淡淡的说,“距离这里几万千里还有一座雪山。”

“长白眠青铜,蓬莱藏仙山。”

“崆峒迷人梦,幻境摄心神。”

迦叶看看她似懂非懂,笑着说,“祝你好运。”

她喝下藏海花水,只觉得并无奇特之处。

庙内燃烧高香,炭火又换了几盆,身子竟是暖了起来。迦叶好像对这里极为熟悉,带着她走到了转经之处。

信徒长转经纶,有的求脱离苦海,有的求轮回平安。

为何今日只有他们两人?

梁湾站了一会儿,发觉身边连迦叶都消失了。天地寂静。

她好像身处雪山之处,满天飞雪,却无寒意风声。

前方那个穿着黑色大衣的身影那样熟悉,她奋不顾身的奔向他。

梁湾大声又哽咽的喊着,“张日山。”

他回头看了一眼她,表情淡漠。

她看见了他身后打开的青铜门。

梁湾一瞬间惊醒,发觉她站在转经轮处失了魂。

迦叶站在她旁边似笑非笑的说,“你看到了什么?”

梁湾挠了挠头,“是梦吗?”

迦叶摸了摸她的头,“是神谕。”

他站在阳光下的身形渐渐淡了,梁湾没有注意到。

他同她在千山之巅看见西藏的天空是极纯净的蓝色,在阵阵梵音里,千处的白云笼罩聚集。

山顶的一点白色是假的,唯独头顶而来的黑色是真实。

迦叶一步步走了过去。梁湾想喊住他,却看见,他转头看着她,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我该走了。”

佛陀低眉,因见众生,无始以来,轮回生死,生大慈悲心,欲度众生故,随顺众生。

“你是有缘人。”

天地金色,是日光倾城。

她觉得可能自己做了长长的一个梦,在庙里的床铺上醒来时。

“长白。”

他消失前的最后两个字,深深刻在脑子里。

真的有这么个人存在,还是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梁湾拦住一个僧人问,“你有见过一个年轻人,穿着白色藏袍,叫迦叶吗?”

僧人摇摇头答到,多年前,佛陀迦叶坐化莲花于藏海花田,今日是他坐化的千年之辰。

这多年而来,并无人敢叫迦叶。

她垂头丧气,不得其解时,手上碰到了柱子。

二响环声起不停,她心疼的去抚摸,却看到了手腕上的一串长长的佛珠舍利。

“是神谕。”

梁湾掏出手机,她打了一个电话给吴邪,“你知道长白有什么能救张日山的吗?”

1.0

长白的雪最近几日停了。

吴邪带着一群人上了山。

老吴眉头一皱叹道,“我们可又得走当年的老路。”

胖子搓搓手,“天真啊,咋哥仨俩又要重出江湖了。”

张起灵在海外张家有事,并不能参与这次行动。

来之前,他说,“长白有人参果。”

“人参果千年一结,是为上品,安精魄,定神魂,治百病。”

神谕于此,梁湾想没错了,一切指向长白。

“我也要去。”

胖子叹口气,道“梁医生你一个姑娘家的,就别去这种天寒地冻的地方了。好好陪着你家老张,等我们回来吧。”

梁湾把包整好,坚决的开口,“我当年下古潼京也没怕过,长白山我是非去不可。”

吴邪半笑不笑,“你若是出了事,怎么办?”

“你让张日山如何自处?”

梁湾背上行囊,一股脑钻进了车里。

“吴老板也不用这样劝我。”

她笑笑,“我是他命中贵人。”

他们不要导游,只叫了坎肩带路,过了三圣往里走。

云顶天宫一游,是十多年前年的事,今朝似历历在目。胖子一面笑吴邪当年如何天真云云,雪崩一刻傻得待在原地,愣是不动。多亏了他和小哥眼疾手快,拉着他的背扣带,硬生生扯了回去。

“梁医生,你可不要学他。”

胖子一本正经道。

老吴只差给他一榧子,说着“胖子你也别犯浑,遇事就送个几根雷管,叫我们都陪着在雪里睡觉个几百年。”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突然听见了剧烈的爆炸声,凌乱的枪声和悲鸣。

是狩猎。

胖子碎了一口,“这年头国家法律不够严啊,这帮小兔崽子,狩猎都狩上我们张哥老家长白山来了。”

吴邪皱了眉头,“这么大动静,会引发雪崩的。”

坎肩转头,“老板,现在咋办?”

吴邪扭头刚想说话,却感受到地摇山崩之势,妈的。

胖子破口大骂一句,“这帮不要命的。”

梁湾抓着大背包跟着逃命,想着这才叫人间惨剧。吴邪这个乌鸦嘴。

他们一起躲在巨大的岩石之下,彼此牢牢抓紧在一处,梁湾感觉,无数霜雪从脸颊擦过,在口鼻处呛着,让人难受的想弯下腰去。

她远远的听到了枪声。

她听不清声音,唯独枪声是如此鲜明。

胖子似乎遥遥的,狠狠的骂,老吴好像也直起了身子。

狩猎者拿着自制的土枪与他们一干人血拼起来。

“你呆在这儿别动。”

老吴一把按下她,“乖乖蹲着。”

她自知并无用处,最多不过治疗伤兵,只好攀爬在岩石边上。

梁湾想,为什么他们会朝这个地方来?

她皱眉郁结,却瞥见天地白茫茫雪色中分一抹红,越来越近。

那是一头鹿,一头受了伤的鹿。

它踱步尚且流着血,似是颠簸疼痛,复而摇摇晃晃倒在地上。

梁湾没做多想,只恨这狩猎者人性也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本性也。

她厌烦的紧。

四下是杂乱的对峙,前线的人拼命,她一人于岩石下瑟瑟。

梁湾对上那头鹿的眼睛。

温润的仿佛在流泪。

她一咬牙,匍匐在雪地间,一点一点靠近。她掏出绷带,那鹿用湿漉漉的眼神看她,却没有挣扎,乖乖的让她绑好。

梁湾勉强在大风里,半直着身子,虽心知这鹿听不懂人话,还是拍拍它的背。

“走吧,别被捉到了。”

她悠悠的叹口气,散在长白寒冷的雪气里。

他们遇到的远不止如此。

一干偷猎人在他们看似十佳公民,实则亡命之徒面前,还算是小菜一碟。

可悲的是,长白突然就塌方了。

胖子大吼一声,“跑。”

梁湾抱着包,一开始还记得要紧跟大部队的步伐,后来顾着逃命,谁还能有这心思。

她只觉脚下一松软,跪了下去,整个人却从平地消失,只剩下了白茫茫的一片雪。

2.0

有一点温暖的,粗糙的感觉。

她模模糊糊的感觉脸上湿漉漉的,像是什么东西在舔她。旁边似是有一团热乎乎的东西,忍不住靠近了几分。

她一动身子竟觉得疼的浑身不痛快,像是身怀千斤铁与水,沉得提不动。

那东西用脑袋拱着她,见她半天不醒,喉咙呜咽几声,状似悲鸣。

梁湾费力的睁眼,看见那双大眼睛眨着,瞧瞧自己。

那只鹿舔了舔她的脸颊,凑过来蹭她。

梁湾靠着对方的脖子,让自己站了起来。

她摸摸它的头,见它咬着自己的袖子不放。

难能感叹一句,“你该不会有灵性吧。”

那头鹿站在她面前不走,她只好蹲下来,“我和吴邪他们走丢了,现在得出去。”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他需要人参王。”

“我不能陪你。”

谁知它拖着她的衣袖,往前拉,又急又快,好像是要带她出去。

梁湾想,她遇到的这一切,大抵都是听天由命。

它带她穿过长长的地下走廊,里面全是黑的,好在她带了冷光灯。

她看见发光的绿莹莹的东西,带着莫名香味的灯烛,和头顶的一片星海苍茫。

那仿佛是真实的星空,梁湾想。

他们未曾停下脚步,她却觉得他们走了很久。

好像这路没有尽头。

这深山的雪气从谷底蔓延,周遭平地起了白雾云烟,模糊了去路。

她感觉手腕上热了起来,又一瞬间化为乌有。

她袖子一松,听到了那头鹿撒开腿跑起来的声音,咬牙跑着跟上去。

对于从来不能完整跑掉两千米的梁医生来说,这真是与生命做斗争。

耳边还是粗气的闷哼声与过快的心跳,眼前却是渐渐的亮了起来。

她跨出洞穴一步,突然发现只有自己站在了长白的谷底,走出了长石廊,但在这里迷了路。

底下没有那么冷,她漫无目的的走着,眼睛却是看到了长在上方崖壁上一颗鲜明的人参。

方圆几里之内唯独一颗,饱满紧实。

“人参王?”

它高高挂于悬崖之顶,乱石横生,陡陡峭峭,自是难以攀爬。梁湾把黑包随手置于地上,找出来爬山用的手套和绳子。

其实对她一届新手而言,这些东西她都不会用,这么做无非也是叫人盲目的增进点信心,好有一点大无畏的莽勇。

梁医生体力差,众所周知,可她偏不能服输,尤其是人参王就在眼前。

她蹬着乱石向上,手也磨出了血,爬着腿又疼了起来。

若是张日山醒了,梁湾费力的把自己的身子挪了一点上去,她想,日后定要叫那家伙带自己出去跑跑步,练练体力。

即便身处长白,她也不由得出了好多汗,手里一打滑,身体晃了晃。

快够到了,梁湾心里一喜,踏出了这最后一步,手指蹭过人参的皮与叶,却与它失之交臂。

脚下的石块坠了下去。

梁医生一个人直直的坠落,她心里木木的,很是不太明白,难道今日大限将至?

所以,迦叶所说的她,竟然是个悲哀的有缘人。

眼前只剩白茫茫的天之涯,与不得看清的一张脸,恍惚一瞬,她大约看见了张日山对她的最后一笑。

无悔无恨。

满心遗憾。

2.0

“你醒了。”

少年在她身侧燃着一团篝火,半光半影间,他显得极为沉静。

他年纪不大,穿着白色褂子,似是一点也不怕长白的漫漫寒雪。

梁湾缓缓直起身子,只觉一片酸痛。

少年人起身,淡淡道,“你从悬崖上掉了下去,我救了你,明日早上你就走吧。”

他扔了一把柴,火于是烧的更为旺盛,肆意于空气中攀爬生长。

热潮扑面。

他冷冷的说,“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梁湾把包里的东西检查了一遍能用的,开口,“不可能。”

她作势要站起来,果断的说,“我要找人参王。”

少年眉目一横一冷,“那根本不是人参王。”

梁湾反问道,“你又如何知道。”

他平静的说,“每年都有无数的人冒死进入长白,就是为了采摘人参王。”

“但没有一个是成功的。”

“很多人像你一样冒死,最后不过葬身涯底,徒劳无功。”

少年对上她的眼,认认真真的问,“就是这样你也要冒险吗?”

他的眼里有火光肆意,烈火熊熊,但有寒冰之冷,千年不化。

梁湾并未退却,她是胆小惜命,但从认定张日山的那天起,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不敢冒险的女人,你张日山会喜欢吗?”

时至今日,她的答案一贯如此。

“张家人不救一心求死之人。”

少年未做多话,只是站了起来,似乎要走。

梁湾心知这人必定对长白了解颇深,厚着脸皮跟住他往一个山洞走了去。

他瞥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只是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卷起了裤子。

他脚腕处,伤的很深,可他一声也没叫出来,只是强忍疼痛。

梁湾立刻小跑了过去,把背包打开,一面问到,“怎么伤的?”

她忧心伤口感染叫他夜里发热。

“你怎么不早说?”

她一手要把绷带缠上去,却被少年人避开。

他冷冷的说,“别碰我。”

他撇开脸去,“不想死,就离我远一点。”

这话听着张狂酷炫,如果忽略他耳尖的红意,和面上微微的不适与羞涩,梁湾想,会更有说服力。

她没理会他,一把把酒精淋了上去,大致清洗了一下。

少年一时不防,叫酒精淋了个底,闷哼一声,生生疼出了一两滴泪。

梁湾麻利的给他包上,一边说,“痛就说嘛,何必强忍着?”

“谁会怪你,嗯?”

她看着他在暗处精致柔和的眉眼,一时间觉得熟悉。

少年脸上还残存着一点点的婴儿肥,整个人却有些消瘦。

他别扭的不肯看她,但也没放什么狠话。

果然年纪小,还是脸皮薄。

梁湾忽的想起,背包里放了不少食物,他受伤应也是救自己所故,就把包推到他面前,掏出了巧克力说,“吃吧,补充体力。”

他撇头说,“你自己吃吧。”

梁湾也不与他多说,直直拆开了包装袋。

淡淡的香气蔓延在鼻尖,浓郁而醇厚。

她掰开一块,看见小孩的喉咙动了动,轻笑一下,直直的塞到了对方的口里。

甜中带着涩意,苦苦的却口齿留香。

少年人从小就没吃过这样的东西,眼睛亮了一点,腮帮子鼓鼓的。

梁湾把巧克力都给了他,笑着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

“你这么小,总是凶着一张脸的,应该多笑笑啊。”

少年人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了她很久,没有避开她温暖的手掌,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他开口,“很晚了,睡吧。”

3.0

她是被透入洞穴的亮光所惊醒,才发觉怀里抱了个活物。

那是一只小紫貂,温暖的依偎掩去晚间的风寒。

可他不见了。

梁湾把紫貂放在了地上,它扑腾两下,老实的跟在梁湾身边。

梁湾担心他一个小屁孩不安全,万一遇上了什么,而且腿还伤着,她心下惶恐,打算出去,却见着一人逆光,踏风雪而来。

他入门说,“你醒了,姐姐。”

“你去哪里了?”

梁湾过去拍掉了他身上的雪,他说,“我找到了路。”

“嗯?”

少年过去把梁湾的包背上肩,说“我送你出去。”

梁湾抢白一句“不可能。”

“找不到人参王,我不可能走。”

他瞪了她一眼,却没有半分杀伤力,梁湾捏捏他的小脸,“我是一定要找到的。 ”

这少年不知为何,脸臭的很,固执的拉着她,冷硬的说,“你是外族人,本就不应该呆在这里。”

梁湾费力挣开他的手,转身一个人走了去。

“白眼狼,亏我对你那么好。”

她心里有气,为何人人都要拦她,脸上不觉落了两三滴泪水,冷的彻底。

小孩跑了过来,一时间失了神,无措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姐姐,你别哭了。”

他凑近帮她抹了抹眼泪。

“姐姐,你为什么一定要人参王?”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人需要。”

“他病了吗?”

“不”,梁湾摇了摇头,她一把抹掉眼泪,“他只是在沉睡。”

“那个人是你的谁吗?”

梁湾抬头,对着他干净的眼睛说,“他是我的命。”

少年的眼神闪了闪,在她看不见的暗处,流露着浓厚的悲伤与纠结。

他开口,声音却很喑哑,只是原野间寒风大噪的声音掩盖了那一丝哽咽。

梁湾只听到他说,“我会帮你找到它。”

她抬头对他笑笑,“真的?”

她笑的那样好看和明媚,像是心间再没有任何阴霾。

他点了点头,“我会帮你。”

找到它。

3.0

“之所以说你找不到人参王是因为它生长了那么多年,在长白深处已成精,幻化于活物,四处移动。”

少年人站的笔直,恍若一瞬间回到了从前淡漠的状态,他像是一个顶起天地的成年人,明明看上去那么小,却意外的可靠。

“我给它撒了药粉,只要让紫貂嗅到气味,我们就能找到它。”

事情进行的意外顺利。

少年让她抱着小紫貂,随她找到了人参王的藏身之处。

他站在外面对她说,“你进去吧,我在外面守着。”

梁湾对他点点头,“我会小心的。”

少年站在那里突然对她笑了一下。

眉眼柔和。

她拿着人参王出来,看见他一人背对于她站在雪地里。

天地只此一人,如江上浮孤舟,夜里点星辰。

明明今天是难得的阳光高照,却无端端的悲伤。

“你是不是打算也要这颗人参王。”

梁湾走了下来,在他身旁问。

所有的装备都如此齐全,料想他提前定是做足了功课。

梁湾看见他的眼角残存一丝红色,像是纠结了很久。

他喑哑的开口,“我是为了我的母亲。”

“我在张家只是一个外戚,从来不受重视,如今,”他尚且稚嫩的脸上是满溢的悲伤,“她快死了。”

“我从前也不过是骗了你。”

“这确实是张家圣地,但你在悬崖上找到的就是人参王。”

他努力对她微笑了一下,“现在它是你的了。”

梁湾站在面前,给他围上了自己包里的白围巾,他们站在雪里,一时无话。

一手是他的母亲,一手是她的爱人。

谁的命更重要?

无从比较。

梁湾咬着牙,把人参王塞到小孩的手上。

“先给你母亲用。”

小孩惊讶的看着她,眼里的泪都还没流光,“姐姐,你怎么办?”

梁湾说,“我运气这么好 一定还能找到别的方法。”

她也是满心纠结,可身为医生又怎么能见死不救?

医者仁心,她只安慰自己,张日山是陷入沉睡而非身患重疾,他的时间还长,他们总能找到办法的。

她把黑包从他肩上卸了下来。

“你送我出去吧。”

梁湾打算出去和吴邪他们先汇合,一切好另做打算。

少年拉着她的手,领她穿过长长的走廊,前面是一片光。

梁湾站在出口,看着他尚存泪痕的脸庞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笑笑,“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

少年人站在她面前说,“我叫张日山。”

外头的大雪停了下来,山谷间全是一片素白无痕,和安静的风声。

她缠于手上的舍利子温温地热着,她一瞬间理解了何为失魂。

迦叶所说的有缘人,和长白应当如此。

有簇簇亮光,自上而下,丝丝穿过云层,照在无垠的雪原上。

天地无霜。

“张日山。”

她觉得这个名字涩涩,好像很久都没有再叫出口。

她觉得心间燃起暖意。

人常说,山重水复疑无路。

但她恰巧是那个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真心实意的抱了小孩一下,低声说,“早点回家。”

“别让他们等急了。”

张日山回抱了一下她。

“我知道。”

她跨出了最后一步,整个人沐浴在光里,她感觉了一切像是一场遥遥远远的梦。

梁湾最后回头了一下,那是张日山努力喊出来的问题,“姐姐,你怎么办?”

他只能看见梁湾的嘴角动了动,可是平地卷起满天霜雪,他什么都看不见。

那句掩藏在风霜里的话是“我已经找到了”。

尾声

她狼狈不堪的背着包从洞里爬了出来,正好遇见吴邪他们。

老吴看了她一眼,这梁医生满身狼狈,头发丝里都是雪 一把拉她起身 顺势问到,“你去哪里了?”

梁湾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回头后再也没了小孩的踪影,紫貂,坠崖,还有那头鹿。

一切如梦幻泡影。

她看看手腕上的佛珠说,“吴邪,我们也许可以回去了。”

“嗯?”

吴邪皱着眉头,刚想说什么,却接到了北京的电话。

“老板,张会长醒了。”

他醒时,窗外刚下完了一场雨。

天光正好,云销雨霁。

树抽新芽,枝叶颤颤,花芯坠露,风抚芳华。

张日山找出了手机,接到了梁湾的电话。

他低头埋在晨光里的脸很是柔和,就是因为长久的沉睡,下颚更为锋利。

他淡淡的应和梁医生的询问,无非也是些身体感觉如何的问题,突然就冒出来一句,“梁湾,我很想你。”

长白的风声大噪,北京却是雨后初阳。

他们都轻笑了一下。

梁湾摸着二响环说,“我懂。”

我都知道。

感谢你看到这里呀(●'◡'●)ノ❤

评论(23)

热度(206)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